秋凉,是清凉的秋,是让人优雅从容起来的天气。在这样的季节里,我们走进了“沪上流芳——马公愚书画暨马氏家书展”。马公愚,温州名门望族的书法家,上世纪20年代开始寄籍上海,精诗文、书、画、篆刻。他的作品,如一群飞散的蝴蝶聚拢来歇落原处,让人恍然如梦却又真实亲切。
马公愚崇尚晋唐书风,取法二王。看他书姚孟起《字学臆参》句,舒朗圆润,渣滓去,则清光来。字如其人,他的书画作品与书画家精神上的高度默契,写到最后恐怕连面相都趋同了。
他的绘画秀润厚朴,贴近生活。菊花,是他作品中常见的元素,菊花清瘦天真,伴之以蟹,以壶,以石,见南山真意,那些“雅属”之人喜欢,我也喜欢。
在展出的文献中,我看到了一个风骨凛然的马公愚。一件是1931年12月14日马孟容、马公愚致上海《生活》杂志邹韬奋的公开函《何禧足贺》的手稿,建议停止投寄明信片,节省资金以救国难。另一件是日寇攻占上海期间,谢文益印刷所印制的格言,均由马公愚作书、陶冷月配画,内容有“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,世之谓丈夫”“养胸中正气,学天下好人”等,达数千组,每组二十页,涵养人心,拯救国风,不收分文,供大家免费取用。据说日寇攻占上海时,日军闻说马公愚大名,几次登门,请他出任要职,他坚决推辞,还用楷书写了文天祥的《正气歌》挂在客堂,明心励志。
马家“书画传家三百年”,传的只是书画吗?我想马家传承的是书画涵养背后的家国情怀,这种情怀是压舱石,是中流砥柱,使得马家在时代洪流中不至于失去前行的方向与力量。
回家路上,转入小巷,见一户人家门前的一丛黄菊开得耀眼。想起那张马孟容、马公愚结婚时的家庭合照,一家人就在盛开的菊花中留影。隔着百年时光,黄菊清芬,人清俊,可感,可闻,也可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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