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全唐诗》洋洋洒洒九百卷,收录的晁采诗作仅二十多首,与那些高产诗人相比,她确实称不上是“诗坛高产者”。然而,她的作品最大的亮点在于,它们全是自己的真实经历,充满了“故事性”。
晁采,小字试莺,生活在“大历十才子”活跃的唐代宗李豫执政时期。她的诗作中,除了《子夜歌》系列外,几乎全是写给同一个人的,那就是她的丈夫文茂。即使在没有明确写作对象的《子夜歌》里,也频频出现描写爱情的句子,这些诗句同样有可能是她写给爱人的。
两人自幼熟稔,青梅竹马,感情日渐深厚。然而,在那个时代,结婚并不能由男女双方自行决定。他们“约为伉俪”,也就是“决定了一定要在一起”。随着年纪的增长,他们开始用各种方式互诉衷肠,文茂时常写诗表达情意,而晁采则回赠莲子。
晁采赠送的莲子被文茂放入盆中,数月后竟开出并蒂莲花,象征着他们的爱情更加坚固。然而,他们的秘密交往最终被晁采的母亲发现。幸运的是,这位母亲并未像封建家长那样棒打鸳鸯,反而成全了他们的婚姻。
在晁采与文茂的爱情中,情诗起到了重要作用。研究者普遍认为,《秋日再寄》这首七言律诗就是晁采在两人暗通款曲时期留下的诗作。
首先,从唐人写诗的习惯来看,一旦某首诗是明确写给某个特定人的,通常会将对方的名字直接挂在标题上。而《秋日再寄》这个题目对于“寄给谁”这个问题语焉不详,很可能是在两人苦恋期写下的。
其次,这首诗的基调哀伤、句意缠绵,甚至出现了“魂离不得空成病,面见无由浪寄书”这样明确表达相思缠绵难以相见的句子。从其他诗篇来看,晁采和文茂结婚后的感情非常深厚,彼此牵挂。
在唐朝那个开放自信的社会风气下,青年男女通过写诗来表达情感,是非常普遍的现象。晁采与文茂生活的唐代宗大历年间,正是“安史之乱”后的时期,但文学和社会风气仍然保留着大国气度。
女性受到的压抑较小,因此出现了大量直抒胸臆、热烈坦率的女性爱情诗。晁采这样以诗传情、大大方方谈恋爱的女性,在当时并不少见。
生活在唐代宗李豫时代的李冶,童年就显露出诗歌领域的超群才华。她虽然被送入道观成为“出家人”,却并不打算隔绝尘世繁华。她是玉真观的女道士,却醉心文墨、喜爱古琴,并常出外游历,交际广泛。
鱼玄机,也是唐代宗时期的著名女诗人,与晚唐诗人温庭筠有着深厚的友谊。她的诗作感情坦荡直白,著名的句子“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心郎”就出自她的手笔。
鱼玄机在唐代女性中诗才出众,以她为中心,唐都长安形成了一个以贵族女性为主体的“文化沙龙”。
鱼玄机因为“自能窥宋玉,何必恨王昌”这样大胆的句子,一直被后世认为是唐代女性敢爱敢恨的代表。
尽管以“情诗”为媒的爱情并非都能获得圆满结局,但晁采的故事是幸运的。她的知名度虽然不算高,但她的爱情却通过情诗流传了下来,成为了一段千古之恋。
《全唐诗》;[清]彭定求等
《唐诗百话:唐女诗人》;施蛰存
《唐才子传·鱼玄机》;[元]辛文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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